第33章 察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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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关瑾瑜做了一个梦。

    一个真实得过了头的梦。

    她梦见自己喝醉了酒,然后身边有个人一直体贴的陪着,给她擦身换衣。梦见那个人的吻很轻很温柔,细细碎碎落在她的脸上。梦见自己手指插在对方的头发里,唇齿纠缠,百般旖旎。

    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个人是谁,奈何一直隔着层薄薄的白雾,影影绰绰地,只能看见对方长发如瀑,目若星辰。

    关瑾瑜醉酒醉得很别致,醒酒却同常人无什么不同,头脑昏沉,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放空。

    早上六点,还不到她起床的时间。

  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,家里多了个人,关瑾瑜总是下意识的去听外面的响动,厨房的门拉开又合上,某人拖鞋踩在地上轻盈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像个辛勤的小妻子忙忙碌碌,又是安安静静的。

    关瑾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,表情活像被雷劈了,薛离衣和往日一样做好了早餐,一小锅粥摆在餐桌中间,桂圆红枣,裹在白花花的米粥中间颗颗圆润饱满,色泽鲜艳。

    两人相对而坐,薛离衣拿瓷碗盛了碗粥,递给她。

    关瑾瑜顶着张苦大仇深的脸,这碗粥喝得简直坐立不安。

    梦里的那个人,即使看不清脸,但也能感觉得到是个很熟悉的人,那个时候能够在她身边的人,除了薛离衣还能有谁?

    上次才和甄倩说过酒后乱性怎么也不会乱了她,这次就自打嘴巴了。

    “我昨晚……”关瑾瑜轻咳了一声,面上有些发烫,她咬了咬勺子,问道:“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喝醉了,是你在照顾我吧?”

    薛离衣始终低垂着眼,此时才抬了头,漆黑润泽的瞳仁一瞬不瞬的望着她,平和的、寂静的、深邃的,她平静的说:“嗯,昨晚你在浴缸里睡着了,我怕你着凉,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那后来呢?

    关瑾瑜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就这么折在了自己嘴里,连个屁都憋不出来。

    薛离衣抿了一口粥,顿了顿,说:“我本来想帮你换睡衣的,谁知道你突然就清醒了,穿衣服吹头发,兀自倒头睡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……什么?我自己换的衣服?”关瑾瑜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,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侥幸问。

    “嗯,”薛离衣十分无奈的笑了笑,说:“你自己换的,我想帮着你点,被你赶出去了。以前不知道谁跟我说大家都是女人,没什么好介意的。”

    她眼里恰到好处的现出一点不解和茫然,好像是刚回过神来关瑾瑜说这些话的意思,眉头轻皱,便浮起一丝惯有的担忧,“怎么了?昨晚出什么事了么?”

    关瑾瑜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,心道:那就好。

    她眉宇间那点愁色终于云销雨霁,雨过天晴。

    “粥很好吃。”关瑾瑜喝了个底朝天,满足地放下碗。

    是个梦就好。

    若是趁着酒醉对薛离衣做出那种事,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。

    如果她昨晚是不小心啃了甄倩一口,大不了说开来和她道个歉,可薛离衣不同,纵使过了这么久,她也有了心仪之人,可薛离衣在她心里始终是初见时干净得如同白纸的女子,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放在现代来说也显得惊世骇俗,更何况她呢?

    薛离衣自然看得见她神色细微的变化,她垂了垂眼,掩下那点志在必得的笑意,然后给关瑾瑜递纸巾擦嘴。

    昨晚的确没发生什么太出格的事。

    关瑾瑜只是亲了她一会儿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,温香软玉在怀,薛离衣在她脸上反复亲了亲,才恋恋不舍的起身,把落在枕头上的头发都捡干净之后回了房。

    时机未到,她等得起。

    珍贵的东西,总是要有足够的耐性。

    她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,一步步运筹帷幄,就等着她最珍贵的宝贝上钩。

    即使薛离衣看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,但在关瑾瑜这里,变了就是变了,她头一次认真的考虑起自己对薛离衣的感觉来,最近愈发不正常的诡异心跳频率,和生活中不知不觉被人渗入的痕迹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忽然就离不开了?

    更危险的是,这种依赖的感觉是她所喜欢并为之沉迷的。有人依赖她,也有人能让她依赖,这种人也许一生只有一个,可遇而不可求,但对方却是一个小她七岁的同性。

    忐忑么?关瑾瑜问自己,答案是并不。她向来是看得开的人,但幸又不幸的是,她是个极其理智的人,对待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感情冲昏了头脑,她和薛离衣适合么?又能走多久?如果不能确定一辈子,她宁愿从不曾选择。

    她对她的感情到了爱的地步么?非她不可?

    关瑾瑜深深的看了正在开车的薛离衣一眼,有个很清晰的声音告诉她:没到非她不可,不要冲动。

    她心里有一座天平,一端放着感情,一端放着理智,可惜的是,感情的砝码目前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车内开着空调,暖风呼呼吹着,薛离衣把风口往下拨了拨,借机又看了面沉似水的关瑾瑜一眼,薄唇抿了抿。

    关瑾瑜转头看着窗外,静默无言。

    “姐姐,到了。”车停在宏泰大厦门口,薛离衣习惯性的去帮她解安全带。

    关瑾瑜身子拧过来,鼻子几乎贴着她的肩膀,更为清晰的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,轻淡幽远,像是夜色中某种说不上名称的花的香味。

    关瑾瑜十分自然的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,和往日一样准备开门下车。

    “等等,”薛离衣指指她,说:“领口。”

    关瑾瑜本能低头去看自己的领口,正好撞上薛离衣探过来的手,手背蹭过关瑾瑜的唇角,介于有意和无意之间。

    微凉的碰上柔软的。

    关瑾瑜微微屏住呼吸,面上忍不住发起热来。

    薛离衣给她整了整领口,又把她胸前的西装外扣重新解开扣了一次,指腹的温度循序渐进的隔着衣料渗进去,关瑾瑜腹部肌肉瞬间控制不住的绷紧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今天上午没有考试么?”

    薛离衣手一顿,旋即离开,自然而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:“下午才有考试,我上午去谭老的实验室待一会儿,他让我研发新药,顺便做下药剂改良。”

    “研发?你不是刚刚入学?这个能做得来么?还有那么多要学习的科目,谭老是不是把你当免费劳动力了,”关瑾瑜说,“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绝,我去跟谭老头说。”

    “还忙得过来,毕竟你工作这么辛苦,我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?”她看向关瑾瑜的目光好像别有深意,关瑾瑜刚想仔细辨别的时候,她已经敛好情绪,摇头无奈笑道:“我不想在学校待太久,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了,他一定会嘲笑我的。”

    关瑾瑜不知道怎么接话,但是这么突兀的下车又显得太奇怪了。

    薛离衣十分不客气的趁火打劫,问道:“姐姐,我这个学期两个大学的课程加起来修了三十科,如果有二十科是满分的话,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关瑾瑜皱着眉,看了她好一会儿,总觉得她今天说话一语双关,而且处处都是陷阱的样子,干脆继续抱元守一一门心思的当她的锯嘴葫芦。

    薛离衣咬咬唇,战胜了自己的那点羞耻心,一探手抓住了关瑾瑜的西装袖子,不言不语的左右晃了晃。

    她小时候药庐烧得多了,免不得老温头哪天就上火了要揍她,大师兄永远是大师兄,老温头一个眼神瞪过去,那帮白胡子老头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。薛离衣就拽着老温头的长袖左晃右晃一阵,再配上一双垂泪欲泣的水汪汪的大眼睛,准保消气。

    这招杀手锏她在山上也没用过几次,为了保住屁.股才不得已祭出来,这次倒是在关瑾瑜用了个炉火纯青。

    关瑾瑜当时就不行了,她心里痒得厉害,浑身鸡皮疙瘩炸起三丈高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你先告诉我。”关瑾瑜说,嗓子差点劈了音。

    薛离衣不依不饶:“你先答应。”

    关瑾瑜赶紧把手抽回来:“全部满分,我就答应。”

    薛离衣幽幽的看着她:您觉得这合适么?

    “打个商量,”关瑾瑜觉得自己还是很讲道理的:“二十五科满分,我就答应。什么时候出分数?”

    “过完年。”

    关瑾瑜:“那就过完年再说吧,我上班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我晚上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薛离衣摇下车窗,目送着关瑾瑜的身影逐渐湮灭在视线深处,眼角终于逢着一点腼腆的春风笑意,她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,立刻反应过来这举动实在是太不雅了,只得把车窗全部摇起来,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她才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,揉了揉自己的脸颊,恢复了温良恭俭让的模样,驱车离开。